夜梵先生

是人

【杰劭】如果把我们的故事从头讲起(十四)

NO.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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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了恼人的水蒸气,从进入境内开始,气温开始逐渐下降,湿度也逐渐降低,阿杰伸手调了调车内的空调,小声嘀咕终于是能舒服一点了。

这一路从打洛北上,全身黏腻腻的不行,关键还不是冲个凉能解决的,这就更烦人了。

阿杰的脑袋靠着副驾驶车窗的玻璃,百无聊赖的盯着外面往后退去的行道树,在缅甸,这个时候已经是绿茵茵的了,但这里光秃秃的树干上才堪堪长出一点绿得有点晃眼的嫩芽,不过山上偶尔一闪而过的粉色的树倒是有些看头,阿杰想。

闻劭吩咐他交完货之后到y省和他回合,这会儿距离目的地还有两百多公里,阿杰把闻劭发过来那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他这个:我正好在y省附近。是什么意思。

闻劭前几天搭乘最早一班飞机去了北美,说是那边还有几个买家想要和他当面谈一谈,交代了他最近这几天组织里的事宜之后,就甩开手走了,但也没说具体几号回来。阿杰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大哥该不会又去见那个人了吧。

倒是...阿杰牙酸的自嘲了一下,又不是不可能,干嘛那么在意。

距离要见面的那个县城也就两百来公里的距离了,他们顺着云滇的山路一路往前,已经行驶到群山之间。

右手边是峡谷,往下是金沙江,朝左右看去,这时候只剩下了耸立在两侧的高山,天际狭窄的露出一道,在江的这面望向对岸,被人们自称为征服自然的公路仿佛一道在荒凉的山上划出的伤疤,细长细长的微微倾斜着。

这是阿杰和闻劭常走的一条路,粗略的看上去,江水缓缓的流淌着,叫人看不出来实际上有三十来米深,其中卷起的波流能裹挟走任何脆弱的生命。

闻劭曾经抬起手指着那些山,说起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这里有多么的穷,成片成片的山林被砍伐,上百年的巨木顺着山谷被推进江中,于是这条号称母亲河的江流就推着这些巨木走向沿海,最终出口到全球。期间损失了十之七成,或者更多,但这其实都无所谓,只是穷,只是太穷了。

阿杰还看见闻劭那戏谑的笑容,他说他曾经看见一个下去戏水的孩子,被上游冲下来的巨木裹挟着冲向下游,再也不可能捞出他的遗骸。

阿杰偏着头,看着这些崭新的树苗,和荒芜的红土,谈不上是感慨或者是惋惜。

闻劭还讲起这些新种出来的树,在盘山公路与悬崖下的江水之间,还有一排零落的树苗。

“那时候这条路还更加险峻,雨天路滑的时候,车就打滑,一车一车的人像这样插进江里去。

“但掉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只要是走这条路的人,家里人过了一个周还没有听到消息,就来这里顺着搜,搜到掉下去的车子,就在这里为家人系上一条白布。”

阿杰抬起头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白布。

“大哥走过这条老路吗?”阿杰问。

“走过一次。”闻劭答。

阿杰还想继续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这确实是他妈的一块烂地,生出他这种烂人,但是这块地又不算太烂,你说山高,说肚子饿,说穷,但生命又总是以自己的方式生生不息。


而此刻阿杰乘坐的车又一次从隧道之中出来,却好像又一次进入了茫茫的群山之中,景物单调乏味,他头一次显得有些烦躁。山呐,是山,层层叠叠的包裹住,叫人感觉永远也走不出去。


阿杰到目的地的时候,闻劭还没有到。

短信发出去,缓冲条转了转圈后,跳出了确认发送的字样,阿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确定对方不会马上回复之后,终于决定收起手机。

老赵也在这边,两人谈起最近的组织内的事务,老赵惊讶于阿杰这又一年多不见简直像是又变了个人,几句话之间竟然还文绉绉出好几个成语,很有一种读书人的风范。而阿杰惊讶于老赵刚刚才向他说出的关于闻劭的新消息。闻劭没空回他消息竟然是因为这两天去准备公 务 员 考试了。

这件事闻劭此前从来没跟他提起过,但考虑到他曾经见识过的他大哥这想一出是一出的特性,阿杰居然接受良好,并且打开手机理所应当的查起了考试流程和需要准备的资料。

这一举动又把老赵震惊的不轻,心想真不愧是闻劭亲自提拔出来的左右手,碰见通 缉 犯决定去考 公这么闻所未闻的玩意儿居然都能不带眨眨眼的。

怪不得外面都在疯传,黑桃K遥控所有决策,而方片J一定会把命令执行到底。

这哪里是执行到底。老赵默默扶额,他还想着把这种离谱事情告诉阿杰,阿杰作为闻劭现在身边的红人,能帮着劝一下。现在看下来,这俩小子是老早前就拧成了一股绳。

他早前在闻劭选择在蓝金面世的时候就把阿杰带在身边一同见证,就觉得似乎不太妥当。他金杰是有过人之处,但无论是资历或者是阅历都太浅了,蓝金的出世太重要,第一条路线的确定也太重要,闻劭不是不懂,只是选择了他最相信的人。

以老赵的眼光看,这种有些莽撞的决定倒不像是闻劭会干得出来的事情,这孩子心思太深,怎么偏偏出了金杰这个例外。


这时候阿杰却转过头去,语气轻快的说:“老板回来了。”不知道他怎么就能感应得到闻劭的出现,阿杰也不解释,这是属于他和闻劭长年的相处中所拥有的默契。

老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闻劭在那头刚刚下车,吩咐了身边的人一句什么,目光就已经挪到了他们这边。

“那我先过去。”阿杰说,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仿佛是恨不得马上飞到他旁边似的。这小子现在官威倒是大,仅仅只是通知完他,话音未落,拔脚就要往那边走,好像刚刚的疲惫或者什么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点头,却不由得多看了阿杰一眼。在闻劭身边跟得久了,却第一次见人用这么纯粹的眼神面对闻劭的。

老赵皱了皱眉,这小子不会...


而眨眼之间阿杰就已经走到闻劭的面前,抬头看向闻劭时候那满眼呼之欲出的爱意,是年少者看不懂,却总能被年长者一眼就识破的。

老赵想起自己二十一岁那年,处在体力和智力的顶峰,那时候所遇到的困难不过是通过小小付出就可以改变的小事,或者是旷日持久的意志力就能扭转的大局,他总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进行着。直到有一天发现不是他战胜了生活,而是生活战胜了他。

虽然少年意气不总是什么好事,但也许是人逐渐的老了,他还算是比较乐意见证一些鲜活的事物,作为自己也曾经风光过的证明。

就像是那些酒桌上一遍一遍谈起的奇闻轶事,而讲起这些故事的主人正在随着这些主人公远航,借着酒精唤起的混沌,去完成一个又一个在世俗之中不能够达成的骑士梦。

他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也是这么相似的美好的一天。

再次看向她的孩子那与她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庞,看见那两双年轻的眼睛在明媚的阳光下对视,老赵轻轻的笑了一下。

也许闻劭的确是选对了人,但如何去相处、抉择,那应该是他们晚辈自己要去操心的事情,在这件事上,当长辈的是的确无法插手的。


那时沐浴在春光里的二人仿佛都忘记了他人的存在,两人谈话时其他保镖不得跟进似乎已经成为了组织内部某种秘而不宣的共识,不仅仅因为方片J日益高升的地位,而且他们之间总有第三者无法插足的某种默契。

这似乎是很不应该,向来以洞察人心著称的黑桃K和敏锐过人的方片J同时没有注意到老赵这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忽略了某些如果能够注意到就能提前抹平的小插曲。

在偏僻角落中,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即将向西北行驶随后入境的车队,不知在想什么。


这也成为了闻劭再次来到恭州的原因。

这件事捅到了警方面前,正好交到了江停的手中。

得到消息时闻劭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恭州竟然没有可以运作的内线。

而面对江停,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那张照片的姿态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儿时的伙伴早已经消失了,江停永远是想抓他的那个警察。

金杰看向这种照片时目光中的敌意和欲言又止也不会作假。一直以来,金杰会感受到比他更为强烈的东西,喜怒哀惧,闻劭像是一个学习者旁观着少年的一切鲜活,当闻劭看不清楚的时候,总会通过阿杰的一举一动照见他最真实的内心。

可惜他忘记了自己第一次缘何把目光投到对方身上,恍恍惚惚竟然就过了好几年。


此刻正值晚高峰,此起彼伏的按喇叭声逡巡于高楼之间,自百米之外的脚下隐隐传上来。

夕阳正缓缓的向着地平线坠落,因为地势起伏而错落有致的建筑被渡上金边。路灯的灯光落在马路上,像是城市宣传片那样确确实实的映出金黄色的光芒。一切美好都没有被雾气模糊,阿杰的目光忍不住悄悄地移向闻劭。

双手插在西裤裤兜里的青年看着那一片捉摸不透的迷雾,伸出手来,但他什么也抓不住。

这时候闻劭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脚往天台的边缘走,阿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他的脚步。

而闻劭已经站在了边缘,阿杰的脸色在一瞬之间不加掩饰的出现了紧张的神色,脚下下意识迈出一步。

而对方回过头,目光越过他朝对方抬起的手,落在他的身上。

那分明是叫他过去的意思。

他知道闻劭不会无故寻死,但他一定会给自己为什么活下去找一个原因。

金杰往前迈了两步,站到闻劭身边,阿杰的身量在三年之间已经变得和闻劭一般高,现在的他终于可以和闻劭站在同样的视角了。

从将近百米的高空俯瞰,地面恍惚之间近了那么瞬间,令人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阿杰,你觉得从这里落下去恐怖吗?”

阿杰有些困惑的看向闻劭。

“我昨天闲来无事翻看以前的笔记的时候,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闻劭自顾自的说:“在物理学中有一个斯托克斯定律。

闻劭那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浮现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摄人心魄却又危险至极,他开口说道:“我想最恐怖的不是撞击地面的命运,而是刚性球体与粘滞液体相互作用,最终趋于平衡,它将永恒以匀速走向终结。这是即使死亡也无法超脱的客观规律。

“同样的在圣经之中,最可怖的不是油锅或者火刑,而是极寒地狱。冰冻意味着静止,意味着一切都毫无意义。”

闻劭不在意阿杰听明白了多少,但话音落地后不过几秒,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艺术家做了一个假动作,他朝着虚空抬起脚。

“大哥!”阿杰几乎是下意识扑上去,将他从天台的边缘拉回地面,仓皇之间护住怀中人的后脑勺,意料之中的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而后低头确认对方的情况。

“大哥,你在干什么...”嗓音里带着一点哑。


闻劭其实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当他们坐着的改装车以两百公里每小时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黑帮之间交火的时候冒着被一枪毙命的风险端着机枪探出头扫射,出现车祸的时候他目睹着自己距离护栏越来越近,亦或者在随时可能失去平衡便落下去的方才,他全都感知不到任何恐惧,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想要去寻找为数不多的乐趣。

但对他来说生存或者死亡,其实都没有意义。

怀里的生命却在那一瞬之间是真实存在的。

闻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或许还有对方的,两颗心在这一瞬间挨的极近。于是他抬起双手,搂上阿杰的背,动作非常的坦然,感觉到对方在他怀里一僵,闻劭以为他下意识想要挣脱。

“别动。”闻劭轻轻说,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阿杰的颈侧。于是金杰便维持着这滑稽的像是平板支撑的动作,心乱如麻。

闻劭抬眼看向年轻人的脸。

他无端想起某个冬夜的灯会里扭过头去看向金杰,他的目光一次次落到对方的脸颊、嘴唇、鼻尖,或者是睫毛,随着人潮与脚步起起伏伏,对方同时看向他,他们似乎同时担忧着是否会走散,灯光明明暗暗之中,他们的视线无数次交错。可是在昏黄的灯光里,屏却了一切他人,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暧昧的意味,叫他无端慌得移开眼。


还有那一天。

在从北美回来之前,他派阿杰去做收尾工作。他这边前脚挂断阿杰的电话,手下后脚便送来报告,那边早就设好了局,等着他钻。

他将油门一脚踩到底,他不知道年轻人能撑多久,能不能撑到他赶过去,那时候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每一秒钟他都可以距离目的地更近一步,可是每一秒钟他的阿杰距离死亡的可能性都更大一分。

无力感猝不及防的找上门时,他自己却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那愚蠢的手下,苛责或者是训诫都在喉咙里卡着,咽不下也吐不出来,他只能勉强的发出一些促狭的短句,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围到对方的脖颈。

寒风令他短暂的发懵,他怎么不清楚北美的冬天,这样凄厉的令人毫无办法的冬天。

他头一次想到了这个傻子的衣服肯定全是冰,如果他再晚来一点,他就会因为失温而死在零下二十度的冬夜里,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人丢了性命。他问他这么莽撞是不是想死,其实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但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同,就像他不能解释为什么会用“普通的人”来形容其他人。

霎那间千头万绪呼之欲出而又归为沉寂,迷茫的人抬头仰望天穹,却不知道该往何处解密。


还有那些旖旎奇幻的梦境,他看不清主人公,那些让他在混沌之中颤抖的人,一闪而过而毫无特点,但他却总会在下意识寻找什么,他乐于追求疯狂却更想要看清楚世界的尽头,当他顺着梦境之中的长长走廊追出去的时候,只能看见阿杰始终站在远处,那宛若千百年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塑像般的剪影,万物都可以令他想起那一幕,置身于这一幕中的他却无法将对方比作谁。

在这里闻劭忘记了呼喊他的名字。

他们朝夕共处的三年,他见过少年带了些害羞的脸庞,躲闪的眼神。他本该是个旁观者,作为朋友或者是上下级,以众人向来遵守的礼节,他便应该对这样在大部分挂念中不算高雅但寻常的事情上绝口不提。

但在所有人之中,他唯独想要知道这一个人的答案,他想要从对方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

在所有的诚服者之中,他唯独想要这一个人朝着他抬起头。

而关于那些绮丽的梦境,逃不脱的命运,无端的担忧,仅有的恐惧,与切切实实的鲜活的心跳声。

闻劭终于知道,自己确实是乐意的吧。

于是他搂紧了对方,金杰被闻劭带得维持不住先前的姿势,掉进他的怀抱之中。

“你还记得那天吗,我们去看灯会的那天。”闻劭突然开口。

他的气息极轻极缓的喷薄在阿杰的颈侧,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年轻人的仓皇与局促,以一种温和而优雅的语气。

“那天我看着你,我想起来一句话。”闻劭贴着他的耳朵说:“对视是人类不带欲望的精神接吻。”

闻劭大概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可是他这会儿不知道这是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实。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像是来自重重幻梦飘进金杰的耳朵里。

神差鬼使的,金杰埋在闻劭肩膀的脑袋侧过来些许,他微微低下头,亲吻了闻劭的嘴唇。

闻劭不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义,闻劭低下眼,感受着这个虔诚的亲吻。

而金杰在瞬间意识到什么,看向闻劭的眼睛。

从闻劭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不属于他漆黑眼瞳的陌生情愫在缓缓流动。

所以他说嘛,闻劭看向他的眼神里,总是比看江停时灵动的。

某种不可言喻的隐秘骄傲从他内心深处升起。

就像是那一句老套的话,闻劭大可以向他伸出手,剩下的九十九步,他都会走完。


回去的路上两人默契的坐着,但谁也没有讲话。

平日里开这样的长途,阿杰坐驾驶位的时候闻劭会闭眼休息,而闻劭自己开车时阿杰就会履行起副驾驶陪聊和醒神的义务,最后被闻劭斜过眼催促他快睡觉。

但这会儿闻劭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杰明白闻劭依然放不下那时的执念。

他就像是处在客观规律中无法超脱的钢球,被牵引着轰然坠向命运的悬崖。这种在他心中洗不去的人生污点一次又一次的绊住他的脚步,他可以对任何事情无所谓,但他容忍不了与他的伙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他不愿意让与自己相悖的阵营获得最终的胜利。

他将这种失败归咎于最初那一根救命的绳索,即使那本来就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但没有人敢说自己做出的决定就一定是最符合逻辑的吧,在盲视之中本来就只有这样狭窄的抉择,黑暗并不比光明伟大,但是拥有黑暗才承托出了光明。


金杰读书是少,但是他见的人多,对闻劭刚刚打的比方,他不是听不懂,只是痛到深处之时,他也就当做听不懂处理了。

直到闻劭开口说道:“我们来打个赌吧,赌他会不会输。”

——在无法扭转的命运面前,我们一起看看上天对我们做下了怎么样的审判。

——生存或者是死亡,在结局降临之前,一切繁华我邀约你和我共赏。

金杰偏过头看向目视前方的闻劭,他目光灼灼。

就像是他早早已经决定好的那样,是他心甘情愿追随闻劭的,如果结局是闻劭困在了永恒的命运之中,那他一定会比闻劭先死。

“好。”金杰答应他。



(大概算糖吧,我觉得))因为有读者朋友说清明就不要发刀了,给他俩烧点元宝才是正事()

本来想前两天就码出来,但是前两天一直在疯玩,太好笑了,下课之后带着来旅游的同学暴走三万步,然后腿一边疼一边去做实验

三进三出我校校门,被学校保安盯上不得已换小门走(可能会借此出一个杰劭的大学校园剧情pa,不过我得想想如何把傻子的抽象故事改成爱情故事,劭应该不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杰肯定不会这么丢三落四)

总之清明假期玩的很爽灵感很多但是脚走的好痛,晚上回来之后还要写作业(躺)于是拖到今天发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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